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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8章 各怀心事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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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佑二年,七月中,銮驾离应天府,沿运河继续南下。

楼船驶离南京码头,将商丘的喧嚣与短暂的市井考察抛在身后。运河两岸的景色逐渐变得开阔,稻田绵延,水网密布,但空气中那份属于帝国腹地的沉闷与压抑,似乎并未随着地理位置的南移而消散,反而在銮驾内部,酝酿着更为微妙难言的波澜。

赵佶在应天府盘桓数日,山水之乐似乎并未完全浇灭他内心深处那点不甘寂寞的火星。随着船队启程,这位太上皇似乎从游玩的兴奋中冷静下来,重新变回了那个略带疏离、时而陷入沉思的老人。他依旧会凭栏远眺,但目光不再单纯追逐景致,偶尔会扫过随行官员的队伍,掠过儿子赵桓与陈太初低声交谈的身影,眼神深处,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复杂情绪。

他看似已放权,安居太上之位,但数十载帝王生涯浸淫出的权术本能,早已融入骨髓。岂能真正甘心只做一个吟风弄月、无所事事的富家翁?尤其当他看到陈太初与儿子日渐默契,一系列关乎国本的变革正在悄然布局,而自己这个“父皇”的影响力似乎正被逐渐边缘化时,一种若有若无的失落与掌控欲便悄然滋生。

这种影响,并非通过直接的命令,而是以一种更隐晦、更致命的方式体现——人事。

船舱内,赵桓时常独坐,对着一份官员考核升迁的名单眉头紧锁。名单上,几个名字被朱笔圈了又圈,擦了又擦,显出其内心的极度挣扎。其中,尤以“李彦邦”最为棘手。此人是赵佶在位时颇为赏识的旧臣,擅长诗词歌赋,工于逢迎,但在实干方面却乏善可陈,且与一些声名不佳的勋贵过往甚密。按照陈太初与何栗正在拟定的新考核标准,此人绝无升迁可能,甚至应予调闲。

然而,就在昨日,赵佶在与儿子闲谈时,仿佛不经意地提了一句:“听闻李彦邦近来颇知上进,其子亦颇有才名。如今朝中正值用人之际,似这等知根知底的旧人,用起来总比那些不知底细的新晋要稳妥些。” 语气温和,却像一根无形的线,牵动了赵桓那根敏感而优柔的神经。

一边是父皇看似随意的“建议”,代表着孝道与旧日权威的提醒;另一边是陈太初等人秉持的“新政”原则,关乎吏治清明与国运未来。赵桓如同站在跷跷板的中央,左右为难,每一种选择都伴随着巨大的压力和不确定性。他本性缺乏决断,尤其在面对至亲施加的软性压力时,那种希望所有人都满意、避免冲突的倾向,让他倍感痛苦。船舱内,烛光映照着他苍白而焦虑的脸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,发出烦闷的声响。

陈太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,心中了然,却并未急于点破。 他深知,赵佶这种根深蒂固的影响力,绝非一次谈话、一道诏书所能清除。它源于数十年的积威,源于赵桓性格中的弱点,更源于那个尚未被根本触动的、供养着庞大既得利益集团的旧体制。

夜色渐深,船队泊于符离古渡。此处曾是南北要冲,兵家必争之地,如今虽略显荒凉,但码头规模犹在,依稀可见往日繁华。月光如水,洒在寂静的河面和古老的栈桥上,远处几点渔火,更添几分凄清。

赵桓与陈太初并肩立于船头,望着月光下符离渡的轮廓。赵桓忽然叹了口气,声音带着疲惫:“元晦,有时朕真觉得,这皇帝做得… … 甚是窝囊。看似九五之尊,实则处处掣肘。就连用一个人,都难得自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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