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6章 遗诏现世 身份归位与抉择(二)(1/2)
“皖兮,我想好了。”他转身看向苏皖兮,眸中已没了先前的挣扎,“今晚早些歇息,明日一早,我们去给父亲母亲请安,把这事禀明。他们一生磊落,定会懂的。”
苏皖兮迎上他的目光,轻轻点头:“好。不管怎样,生母与养父母都是我们生命里最该敬重的人,往后日子,咱们一并好好孝敬。”
次日清晨,将军府正厅的檀木椅上,君远志夫妇早已端坐等候。晨光透过雕花窗棂,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影,映得老两口鬓角的白发愈发清晰。君逸尘与苏皖兮并肩走进来,像往日无数个清晨那样,规规矩矩地躬身行礼:“父亲,母亲,孩儿(儿媳)给您请安。”
君远志家原是世代簪缨的忠良门第,从太祖年间起便在朝为官,历经三朝,始终以“忠君体国,守拙存真”为家训。君逸尘声音带着难掩的颤:“逸尘感谢父亲母亲二十八年的养育之恩,这份恩,纵是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。”
君远志刚要抬手扶他,听到这话却猛地顿住,随即起身,郑重地整了整衣襟,竟对着君逸尘拱手行了个君臣之礼:“八皇子快快请起,老臣担当不起。”
这声“八皇子”像块冰,瞬间冻住了厅内的暖意。君逸尘猛地抬头,眼眶赤红:“父亲!您怎能如此说?在儿子心里,您永远是生我养我的父亲,从未变过!”
君远志避开他的目光,看向案上那封早已写好的请辞书,纸页边角被指尖捻得发皱:“今日我已向皇上递了请辞书,辞去这虚领的将军府主位。我和你母亲打算回江南老家养老,那里有祖上留下的老宅,有你母亲种过的菜畦,清净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里藏着难掩的涩,“我们年纪大了,护了你二十八年,也算对得起太妃和先皇的托付,往后的路,该你自己走了,我们护不住了。”
“护不住?”君逸尘猛地攥紧拳头,“儿子要这皇子身份何用?若认祖归宗便要失去父亲母亲,那我宁愿一辈子做君逸尘,不认那个母妃!”他膝行两步,抓住君远志的衣袖,像个怕被丢弃的孩子,“当年您说‘练武先练心’,教我‘守得住本心才算真英雄’,难道如今要儿子做那忘恩负义之人?”
君母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,她颤抖着摸了摸君逸尘的头,那头发从柔软的胎发长成如今的乌黑长发,每一寸都刻着她的牵挂:“傻孩子,我们不是要丢下你。”她从袖中取出一个陈旧的布包,层层打开,里面是君逸尘幼时换的乳牙、掉落的胎发,还有他第一次画的歪歪扭扭的全家福,“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,身上的每道疤、爱吃的每样菜,我们都记在心里。可你是皇家血脉,是先皇的八皇子,这是天意,更是责任,怎能说不认就不认?”
君远志深吸一口气,掰开儿子的手,目光沉静如潭:“逸尘,你记住,君家世代忠良,从不是贪慕富贵之辈。当年我答应惠太妃护你,是忠;如今送你归位,是义。你认回生母,不是丢了我们,是多了一份血脉牵挂。你归位不是为了争权,是为了护更多人,护这江山安稳,这才是君家子孙该有的担当。”
苏皖兮也跟着叩首:“生恩是血脉的根,养恩是岁月的藤,缠缠绕绕,早成了一体。父亲母亲,我和逸尘是想让两家变一家。往后您二老还在府里住着,我和逸尘日日侍奉,就像寻常人家的亲戚一般,不好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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